看完张国立执导,范伟和周冬雨主演的电影《朝云暮雨》,我的心情就如同片名所示的“阴晴不定”。张国立在采访中表示,电影的创作目的是探索“人生无常”的主题,但影片呈现的却是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陷入无法遏制的老少恋。虽然这个年轻女子并不爱他,但这一点似乎并不重要。
在这部电影中,我们看到了一位被称为“纯爱战神”的老秦。他在片中表现出的痴情,甚至可以说是带有一定的变态色彩。老秦的形象一开始并不算太怪异,他即将出狱,且手握拆迁得来的150万元补偿款。在出狱当天,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伴侣,于是去寻找婚介所,然而很快便识破了宋佳饰演的相亲女是一个“婚托”。在失望之余,他决定每天去监狱门口举着相亲的牌子,希望能找到一个身份相配的“失足女”结婚。
周冬雨饰演的常娟的出现,让故事进入了一个老少恋的模式。她的真实年龄是二十四岁,但片中的装扮与她年轻的外貌使她看起来仅仅二十岁左右。老秦一开始觉得常娟太年轻,便想打发她走,但当常娟得知老秦有百万元的存款后,开始百般讨好。虽然常娟发誓会在婚后为老秦生孩子,但她的真正目的显然并不在此。
影片最矫情的部分是老秦与常娟的“试婚”环节。老秦这个曾两度坐牢,总共服刑27年的男人,对于结婚生子抱有最质朴的愿望。而常娟虽然已经是成年人,却在老秦面前表现得如同无知少女一般,不让老秦接触她的身体,只是疯狂购物。尽管如此,老秦也没有计较,这样的情节反映出了老秦纯情少年的一面。经过一番金钱的付出,他与常娟领了结婚证,却在生孩子的问题上争吵不休,最终导致常娟自杀未遂,只得从此成为植物人。
影片最大的困扰来自常娟的跳桥自杀,这直接关系到影片的主题。常娟拿到了老秦给的184400元,并用来赔偿误杀同学的家属,本已算是还了债。按理说,如果她愿意与老秦共同生活,这笔金钱根本算不上什么,老秦也一定会同意。然而,常娟却选择了自杀。在分析其心理时,不难得出几种可能性:对误杀同学的愧疚、对未来前途的忧虑以及对老秦的歉意。张国立在采访中解释常娟是一个“向死而生”的人,对生活毫无留恋,更不存在对老秦的爱。这使得整个故事出现了巨大的裂痕,与冯小刚的《非诚勿扰》情节相似,只是结局的处理有所不同——一个转为植物人,另一个被救起。
如今流行的是“双向奔赴的爱情”,《朝云暮雨》显然不符这点,如果常娟对老秦没有爱情,那老秦最后照顾她又意味着什么?是婚姻责任还是人道主义情怀?抑或是一种骚扰?影片在这些方面未能给观众明确的答案。
《朝云暮雨》是一部背景模糊的文艺片,原本应给予人性更深刻的挖掘与直面,但前半部分讲述“老少恋”,后半部分则向“父女情”转变,令人摸不着头脑。影片虽然凭借范伟和周冬雨的精彩表现勉强及格,但创作者的故事逻辑和人物动机显然欠缺合理性。据称影片改编自真实故事《穿婚纱的杀人少女》,但真实的故事如果没有经过艺术处理,搬上银幕后依然显得不真实。这些问题,值得创作者深思。